家乡的美食——玉米面拿糕
作者:笑看落花
班级:统计8401
我们的家乡有一种土饭,叫玉米面拿糕,现在我把它称作美食,我的父母辈们也许很不屑,因为过去拿糕是纯玉米面做的,穷人家的饭。它和油炸糕都穿着金黄色的外衣,可它和油炸糕的身价似灰姑娘和白雪公主,有着天壤之别。曾经有一次我们去饭店吃饭,很好奇的要点玉米面粗粮,我们一位上了年纪的师傅,当时就说玉米面做的饭,我这辈子都不想吃了,已经吃够了,因为它硌嗓子。
我的母亲祖籍是阳高县人,在改革开放之前,那里的村民几乎一日三餐都吃玉米面拿糕,喝玉米面糊糊。我们小时候每逢放暑假,母亲总要带我们回到村子里去度假。记得我们一上火车,弟弟妹妹听着火车轰隆轰隆的轰鸣声,总是喊着母亲,妈妈您听,火车似乎都在说“天镇阳高糊糊拿糕”。天镇,阳高是相邻的两个县,饮食习惯基本相同。清早起来,舅母就搅一锅玉米面拿糕,然后把淹好的黄萝卜切成细丝,再加点腌菜汤,切点香菜叶,滴几滴麻油做成凉拌菜,沾着吃拿糕。我好奇地问舅母,为什么不吃其他饭呢?我们小孩儿只知道粗粮难以下咽,不知道生活的贫困。现在想想杜甫的“夜雨剪春韭,新炊间黄粮”,也不过如此炊而已。
随着经济的发展,生活水平日益提高,曾经作为生活中主食的玉米面拿糕,早已被人们淡忘了,我的孩子辈儿不仅没吃过,而且也没有听到过。现在只有我的父母辈们虽然穷苦那么多年,可还是念念不忘,偶尔吃一顿。记得我的父亲在生病住院期间,我们姊妹每天变着花样去各个饭店买饭,有一天父亲对我说,今天我要让你妈送饭,因为我想吃你妈做的玉米面拿糕。这几年吃惯了大鱼大肉的现代人又开始回归自然,做起了粗粮馆,粗粮馆的拿糕已经不是从前玉米面做的了,有的添加了白面,有的加了莜面。
现在我也开始学习做饭了,一般都要做外边买不到的,我觉得这样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厨艺,所以也学习做拿糕。我做莜面和玉米面两种面拿糕,母亲说“十拿九生”,说明拿糕看起来简单,做起来不是那么容易做熟的。做拿糕要在沸腾的水里撒入玉米面,一边撒面一边快速搅动,搅的慢了,面就会起疙瘩,如果起了生面疙瘩,需要用铲子拆开,一般手里都得拿四五根筷子搅拌面团,因为面团越搅越劲道,两根筷子是会折断的。我办公室的一位大姐告诉我做拿糕的诀窍,要“三拆三煮”,所谓三拆三煮,就是沸水里加了面以后,搅成一块面团,然后加水盖锅盖儿煮一会儿,再次把面拆开,和水搅在一起,再盖锅盖儿煮,这样反复三次才能做熟。
我看着沸腾的水,撒进去的面满锅开花,左手撒面,右手搅起来锅在摇晃,我忙着喊爱人给我按锅,爱人笑我说“吹箫还要捏眼儿的”,沸腾的锅里热汽冲天,我的头上大汗淋漓。这时,我才体会到母亲的不易,想想母亲羸弱的身体,纤细的手腕,搅着一大锅拿糕,那得有多大的手劲呀!
这几年,我们再回到母亲的家乡,舅母也不再给我们吃玉米面拿糕了,七十多岁的舅舅开着电瓶车,村里的表弟也买上了私家车,弟弟妹妹也不再联想火车的轰鸣声了。倒是我们怀念着玉米面拿糕,然后让舅母做给我们吃。岁月蹉跎,我们更多的是怀念逝去的时光。
作者简介:
王玉兰,女,统计8401,山西大同人,供职于大同市星火制药厂,现退休,常用网名粉条西施、笑看落花。